窗外阳光正好,蓝天白云,半敞的窗外吹进来的一阵阵清风带动了窗帘,院中的桂花香也随之溢满整个房间。
却无法驱散勇利眼中,心中的阴霾。
小腹上的伤口在最上等的伤药的治愈下不过一周时间就只剩下了一道粉色的疤痕,而这道疤痕迟早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在他的人生中,但是那平坦的小腹中曾经待过的小生命却像一把尖刀狠狠地扎进勇利的心脏。
尽管那是不被期待的存在,不可能存活下来的孩子,但是在最后一刻,勇利却无比懊悔自己的无能为力。
如果那个孩子好好地生下来,是不是在某一天会抓着他的手指喊他一声爸爸?
住院期间,尤里奥,披集,克里斯,还有埃米尔和他的朋友米凯莱兄妹俩都来看望过他,或许是他太矫情了吧,即使他们或悉心劝导,或怒其不争,拐着法想让他振作起来,可他还是忘不掉在那冰冷的手术台上眼睁睁看着孩子被取出杀死的那一幕,他甚至晚上只要闭上眼,就会有一个血淋淋的孩子用稚嫩的声音质问他为什么不保护好他。
“勇利,来吃点东西吧,医生说你的身体恢复得不错,已经可以吃一些油荤了,我给你做了点肉粥,来尝尝?”维克托端着碗坐在床沿,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次我没放那么多盐了……”
勇利的视线从窗外转移到了维克托的身上,眼睛灰蒙蒙的,没有神,但他非常乖巧地坐了起来,接过粥碗一饮而尽。
维克托握着勺子的手僵了僵,但最终还是沉默着收起了空碗,再看勇利的时候,却发现他又看向了窗外。
“勇利……”维克托无奈地看着勇利,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勇利,“对不起……孩子的事情是我疏忽大意了,如果我早一点发觉他的话,就不会……”维克托深吸了一口气,“我发誓,我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再发生了!”
勇利缓缓地转过头,看着他:“这不是你的错,是我太弱了。”
“勇利……”维克托伸手将勇利抱进了怀里,“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孩子……给他取个名字吧,这么多天了,也该给他举办葬礼了,孩子的事情也不要再想了,一定还会再有的……”
“……”勇利闭上了眼,任由维克托抱着他,维克托身上的温度透过病服传到了他的身上,可他心里却异常的悲戚。
还会再有……吗?不,不会再有了,他有什么资格……
“今年的孕果争夺赛,我会参加。”维克托突然说道,“如果我获得了冠军的话,我们结婚吧。”
勇利愣住了,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就这么落了下来。
他将头深深地埋进维克托的怀里,伸手紧紧地抱住了维克托的腰,颤抖着,紧紧地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维克托只觉得胸口一片湿热,心疼地拍了拍勇利的背,轻声道:“想哭就哭出来吧,一切有我。”
“呜……”
最终勇利还是没能忍住,小声地呜咽了出来,没有歇斯底里的痛哭,但正是这样压抑的哭泣,更叫人揪心。
……
葬礼在勇利出院后的第二天举行。
勇利穿着黑色的丧服,捧着小小的盒子,站在湖边静静地看着波澜不惊的湖面,在他身旁,维克托正清理着地面上小小的土坑,提前准备好的小衣服小鞋子小帽子包在精致的小被子里,整整齐齐地放入了土坑中。
“勇利。”维克托站起身,轻声道,“时间到了。”
勇利抚摸着盒身的手顿了顿,他转身看着那个土坑,好半晌,才缓缓地走过去,跪坐下来,轻轻地将小盒子放置在小被子上,最后在小盒子上盖上一层柔软的毯子。
他沉默着捧起身旁的泥土,移到了土坑之上,颤抖着,却始终不忍心将那第一捧泥土洒在那上面。
“勇利。”维克托无奈地看着,却也只能残忍地提醒,“松手吧。”
勇利的手指颤抖了一下,一些泥土随之从松动的指缝间落下,他慌张地想要抓牢那些土,可越是这样,落下的泥土越多,在雪白的毯子上,蒙上了一层黑。
拿着铲子站在一旁的尤里奥本来就憋了一口气,看见勇利这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拿起铲子就铲起泥土洒进土坑里。
勇利被维克托拽起才没有被泼一脸泥土,维克托无奈地瞪了尤里奥一眼,但他心里还是很赞同尤里奥的做法。
一直拖延下去的话,对谁都不好。
勇利没有挣扎,他乖巧地被维克托抱在怀里,眼睛却死死地看着被泥土渐渐填满的小坑变成平地,又变成一个小小的土包,眼睛一眨也不敢眨,直到那块没有刻字的石碑被打进土包前的泥土中,他总算开口了。
“孩子……世幸,名字叫做……世幸。”愿这个孩子来世幸运,不要再投错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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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这一章才总算是真的结束了第一个孩子的戏份……我真的可以十万字完结吗?